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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9章 作精進化實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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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9章 作精進化實錄

陳子輕立即就客氣禮貌地喊:“三哥好。”

系統:“乖。”

陳子輕懵了下,這是不是他第一次被系統說乖?他不好意思地拽拽後腦勺一撮頭發:“那在這個世界麻煩三哥了。”

系統:“不麻煩,陳小弟,你不要給自己壓力,一切隨緣。”

陳子輕受寵若驚,他聽出了鼓勵,以及對他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安慰,這個三哥有人情味兒。

話說,他目前接觸過的系統有222,333,444,666,他們公司的系統代號風格還挺統一。

陳子輕拿著叉子在泡面桶裏劃拉劃拉,不知道別的宿主是不是也和他一樣,會出現其他系統代班的情況。

“三哥,你跟444熟嗎?”

系統:“小弟,你不該問你的監護系統666?”

陳子輕愕然:“那一起問。”

系統:“總要有個第一第二。”

陳子輕:“……”不懂為什麽一定要排名。

他捧起泡面桶喝幾口水:“既然我已經問了444,三哥就先跟我說他吧。”

系統:“原本不熟,後來熟,再後來半熟,如今既生又熟。”

陳子輕聽出了一股子幾生幾世恩怨糾葛的感覺,他說:“666呢?”

系統這回倒是簡明扼要:“一般熟。”

“噢。”陳子輕又問了222。

系統還是那三個字。

陳子輕明白了,他仰望不到參悟不透的神秘系統也是一份工作,辦公室就是個小社會,同事之間的關系深淺看相處。

系統:“小弟,這次三哥帶你做任務,有困難記得找三哥。”

陳子輕忙應聲:“好的好的。”

系統:“那麽,加油吧。”

.

陳子輕把泡面吃完,收拾收拾就跟隨人流下火車,他在鬧哄哄的出站口被幾雙手胡亂拉扯,胳膊差點脫臼。

手機是絲毫不敢離手。

陳子輕猶如誤入盤絲洞的唐僧,耳邊全是“去哪”“有熱水”“上車就走”之類的嘰裏呱啦,他帶著一臉跟一頭唾沫星子,暈頭轉地坐上了一輛三輪。

西寧是原主他姐口中的大城市,陳子輕歪著頭看一路街景人文,目光所及的路人頭發都好多,大街小巷也沒低頭族,大家的眼睛是向前看的,每個人的頸椎都很好的樣子。

陳子輕把腿上快被顛下去的背包往上撈了撈:“師傅,咱能慢點兒不?”

“啊?”

“沒什麽沒什麽。”陳子輕胃裏的泡面朝嗓子眼沖,疑似還有沒消化的雞蛋,他向下咽,身上黏黏的,汗幹了又有,反反覆覆,皮皺了衣服餿了。

陳子輕沒直接去張慕生的住處,而是去了他工作的地方。

一個小餐館。

陳子輕到那兒的時候過了早飯點,距離午飯點還有段時間,餐館裏卻已然坐滿了人。可見地段很不錯。

付了錢,陳子輕大包小包地扛下三輪,他整理整理衣發,抹把讓熱風吹糊了的臉,站在餐館外往裏看,衛生環境挺好,沒有臟亂的感覺。

裏外都有人向他投來打量的視線,他指著那個瞅他瞅得最來勁的小夥:“你幫……咳,你給我把我的東西拿進去。”

小夥一臉見鬼的表情:“你誰啊?”

陳子輕擡著白而尖的下巴:“我是張慕生的老鄉。”

小夥拖長音調:“老鄉啊。”

緊接著就把脖子上的毛巾扯下來,在半空中一甩,再搭回脖子上面:“整的跟老板娘一樣。”

陳子輕說:“張慕生是這家店的老板?”

小夥狐疑:“你是他老鄉嗎,連他幹什麽的都不知道?”

陳子輕做出瞧不上的姿態:“我當然知道他是幹什麽的,不就是炒菜的廚子。”

小夥:“那你問?”

陳子輕:“是你說我像老板娘,我才問的。”

小夥難以置信:“所以你不是生哥老鄉,你是他媳婦?”

陳子輕登時就一副生怕被纏上要吃大虧的樣子:“我不是!誰是他媳婦!你少胡說八道!”

不是,我幹嘛呢,我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咋呼啊。

系統:“小弟,你會受到原主的影響。”

陳子輕恍然:“噢,沒事。”

看樣子他不用擔心,會因為沒有規定每天的做作次數而遺漏日常任務而擔心了,壓根不會遺漏。作這件事由不得他,張口就來,控制不住。

定定神,陳子輕對小夥說:“你快點把我的東西拿進去。”

小夥站著不動,一個大媽過來推了他一下,在他耳邊說了什麽,他大概是怕影響到生意,不情不願地過去給陳子輕拎大編織袋。

陳子輕用腳把店裏角落的塑料凳勾過來,一屁股坐上去,他用手當扇子扇扇風:“我渴了,你去給我倒杯水。”

小夥把手上的編織袋往地上一放。

陳子輕不滿道:“我不是讓你拿我的東西嗎,你去哪?”

沒顧得上小夥瞪他的眼神和店裏人的異樣表情,他背過身去捂住嘴,很小聲地咕噥:“我好作啊。”

我這樣真的不會被人打嗎?陳子輕作出了惶恐不安感,心裏怕怕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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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廚油煙大,鍋鏟摩擦聲不斷,忙得熱火朝天。

陳子輕沒去找張慕生,他也沒讓那小夥給他弄點吃的,就坐在角落留意餐館的成員。

收銀是個年輕的馬尾姑娘,小夥是跑腿的,推他的大媽負責打掃清理,前臺就他們三個,後廚不知道除了張慕生,還有沒有……

陳子輕的思緒剛走到這,就見窗口那兒探出來一個瘦猴似的腦袋,喝道:“3號桌的魚香肉絲好了——”

“來嘍!”小夥速度去端菜。

陳子輕把視線收回來,據他目前的推測,後廚應該有兩個人,是一對師徒,張慕生是師傅,那瘦猴是徒弟。

馬尾姑娘端著一杯水走近,遞給他說:“喝點水吧。”

陳子輕把到嘴邊的“謝謝”咬碎,換成一句:“杯子是幹凈的嗎,要不是,那這水我可不喝。”

馬尾姑娘沒露出不快,倒是小夥要替她說話,卻被她阻止。

小夥沒見過他這種厚顏無恥的人,眼睛瞪得像銅鈴。

說實話,他也沒見過。

陳子輕跟個玉皇大帝似的接過水杯,看起來勉強,實則饑渴地喝水,這四人跟原主沒瓜葛,不在人物列表裏,沒法解鎖信息啊。

腦後響起機械音:“小弟,你怎麽不問我?”

陳子輕一時沒反應過來:“問你什麽?”

系統:“他們的個人信息。”

陳子輕呼吸有點快,按捺不住地期待:“我問了,三哥會發給我?”

系統:“當然。”

陳子輕倒抽一口氣,他的監護系統原則性極強,一切按規則辦事,架構師怎麽設計就怎麽來,沒其他商量,後來的兩個代班系統對他各有各的寬松點,但哪個都沒這麽猛。

他就沒想過還有這可能。

“真,真,真的嗎?真的會給我?”

系統:“發給你了,你自己梳理歸納一下,別嫌麻煩,以後用起來方便。”

陳子輕馬上就接收到了三份個人信息。

吳媽,在餐館待的時間最長,她手腳麻利,一年到頭從不請假,勤勤懇懇的做著手上那份活,有的老顧客和她熟了,過來吃飯都要嘮幾句家常話。

她有個兒子,從沒帶來過餐館,也沒見人來餐館找她,只聽她說過孩子學習很刻苦,他沒有爸爸,她就又是當媽又是當爸,別人有的,她兒子也會有。

錢偉,去年才來餐館取代以前的跑腿,他是本地人,高中沒上完就在家裏求爺爺告奶奶找的關系下進廠打工,可他耐不住性子,沒幹多久就跑了。

最終來了這兒。

錢偉不是在偷懶,就是在想辦法偷懶的路上,心思活躍,腦子轉得快,最近交往了一個對象。

後廚的學徒小亮,他比錢偉早來半年,外地人,和他師傅張慕生一樣話少,平時基本都在廚房打雜學本事。

小亮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,他喜歡上了錢偉的對象,他第一次見那女孩來餐館找錢偉就動了心,看直了眼,手指被刨子刮掉了一塊肉都沒察覺。

收銀叫茉莉,她是老板親戚家的孩子,就住在二樓騰出來的雜物間,性格文靜,不與人結仇生怨,目前在自學,想考成人大學,她不談感情,有大學生來餐館追她,都被她拒絕。

而且她的拒絕方式很聰明,不會讓人情緒失控對她做出傷害的行為,反而會成為朋友。

陳子輕將四人的資料捋了捋,這麽個不大也不算小的餐館,會是主任務地點嗎?

“三哥,謝謝你給我開後門。”

系統:“還到不了後門的地步,下次有事可以第一時間問我。”

陳子輕懷疑自己在做夢,這都不叫後門那什麽叫後門?333感覺權力很大的樣子,該不會是高層吧?不會吧,高層也有心思會會他這個奇觀?

不管了,反正三哥讓他感受到了極大的安全感,他這個任務絕對會成功。

陳子輕把杯子裏的水喝光,腦海深處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個跟處境不相幹的事,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問。

“三哥,我有個沒來得及儲存的感情線,你能看到的吧,就是我的第一個任務,我還能把那部分記憶拿回來嗎?”

系統:“能。”

陳子輕嘴唇哆嗦,幹澀的喉嚨裏咽了咽口水,他竟然這麽容易就得到了答案,333不像是在忽悠他。

“那我有過一次失敗的登錄,你能幫我查一下是怎麽回事不?”

這念頭來得就更莫名其妙了,我問它幹什麽,以前也沒見我想過這方面的事情。

系統:“小弟,該來的總會來,我只能說到這。”

陳子輕茫然地捧著空杯子,不該是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嗎,怎麽是總會來……還有後續啊?

系統:“小弟,你喜歡聽《雙截棍》嗎?”

陳子輕:“rap啊。”

系統:“嗯。”

陳子輕:“我還蠻喜歡的,不過我現在不想聽呢。”

系統沒動靜了。

陳子輕反應遲鈍,看來三哥喜歡《雙截棍》,熱衷於分享給其他人。他這會兒是真沒心情聽,只能等下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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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半個多小時,屁股坐麻了的陳子輕順著騷動扭臉,一個男人撩開通向後廚的布簾子走出來,汗衫長褲,背部微微弓著,垂落的雙手骨節修長如畫,眉眼是好看的,左眼皮上有一條陳年疤痕,沒笑意,不好接近。

“張慕生。”

陳子輕無聲地念出這個名字。他通過餐館裏的員工態度判斷,張慕生受他們敬重。

食客們裏面有幾個熟客,他們和張慕生打招呼。

“張師傅,累到了吧”“歇會兒啊”“過來喝一杯,來一根”“香辣螺絲肉太好吃了,一會再給我們整一盤啊”

張慕生散散淡淡地應付,他大步走到角落,看著屁股黏在塑料凳上不起來的人:“你來這裏做什麽,為什麽沒去我那邊?”

語氣裏並沒有咄咄逼人的侵略強勢,只有單純的疑問。

陳子輕飛快地轉動心思,原主跟張慕生是鄰村,張慕生不會不知道原主的性情,即便沒正面接觸過,也該聽人講了不少。

原主十九年都那麽過了,不能一下子轉變太大,陳子輕得慢慢來,暫時盡量維持原主的人設。

“慕生哥,我想到哪兒就到哪兒,你別管我。”

陳子輕仰視個子很高的男人:“你忙完了嗎,忙完了就陪我回去,我在這等你老半天了!”

張慕生沒再說話,他彎腰去拎編織袋。

錢偉悄悄挪過來說:“生哥,你什麽時候娶媳婦了,怎麽沒跟大家夥說,我們都沒喝上喜酒。”

“沒娶。”

錢偉:“那他就是還未過門?”

張慕生沒言語。

沈默會讓人直接當成是默認。

錢偉唏噓,生哥糊塗啊,把這麽個作死了的家夥娶進門,日子還怎麽過。

找媳婦哪能只看盤兒靚不靚順不順,是不是一白遮三醜,關鍵是人品道德,像他對象就沒話說。

錢偉瞥了眼生哥未過門的作精媳婦裸露在外的晃眼豆腐皮,他對吳媽小亮使眼色,吳媽去收銀臺和茉莉說悄悄話。

“他看不上我。”

張慕生說完,沒理會離他最近的錢偉什麽時候把這個消息傳出去,他徑自拎著編織袋走出餐館。

陳子輕不自覺地叫喚:“還有背包呢,你不管了啊,這麽重我怎麽背啊。”

他心驚膽戰地看著背對他,停頓在烈日下的背影,真怕張慕生把編織袋砸他臉上。

好在沒發生。張慕生掉頭拿走了他的背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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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慕生的住處離餐館有幾公裏,他們步走過去,陳子輕大汗淋漓渾身濕透,整個人像是從熱水裏撈出來的,劉海蔫嗒嗒地貼著額頭,脖子上不停滾落汗珠。

反觀拎著包和編織袋的張慕生,沒見一滴汗水,仿佛一個冷血動物。

陳子輕跟著張慕生進了一個老小區,爬山虎吞噬墻壁,青苔肆意生長,路旁的樹都老了,枝葉的陰影灑在路面上,勾勒出一片涼意。

“慕生哥,你就不能走慢點嗎?”陳子輕邁著吃力的腳步追上張慕生,“我坐了那麽長時間的火車,已經很累了,你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。”

張慕生一語不發。

陳子輕走到他前面,很大聲地喊:“慕生哥!”

張慕生:“東西都在我手上。”

言下之意是,別不知好歹,差不多行了。

陳子輕反應過來的時候,男人已經快要拐過路口,他趕忙小跑著跟上去。

張慕生住的是二十多平的出租房,有一室一廳一衛帶廚房陽臺,空間狹窄逼仄,但幹凈,空氣裏也沒什麽渾濁的氣味。

陳子輕東張西望:“就一個房間,你讓我打地鋪?慕生哥,我不可能睡地鋪,你家裏也不會讓你那麽對我。”

“我打地鋪。”張慕生放下手裏的東西,“你在這,我回餐館。”

“那我中午吃什麽?”

張慕生朝門口走:“冰箱有炒飯,櫥子裏有面條。”

陳子輕沒再欺負人,他找剪刀把編織袋的縫合針線剪開,拿出一套衣褲去衛生間洗澡。

衛生間比他想象的還要小,兩個人都沒法並肩過去,必須側著身子。他給自己打香皂洗了個澡出來,下意識就洗衣服,頓了頓,轉手便把臭烘烘的臟衣服隨意丟在洗手臺下的塑料桶裏,大搖大擺地走出去,拿手機給原主他姐報平安。

手腕上的紅繩浸了汗,他洗澡時順便沖了沖,摘下來晾在陽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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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輕把炒飯熱了,他沒什麽胃口,本想著逼自己吃一些,哪知炒飯不是現炒的都非常好吃,他不知不覺地全部吃完,手裏的勺子刮了刮碗底,意猶未盡地咂咂嘴。

不愧是廚子,手藝真好。

下午陳子輕沒出去閑逛,他在張慕生酒店風的房間睡了一覺起來,就在客廳的老舊沙發上嗑瓜子,正對他的落地電風扇上面有一層擦不掉的油汙,哢嚓哢嚓地轉動著。

從日落黃昏到夜幕降臨,再到夜色深沈繁星漫天,陳子輕打嗝都是瓜子味。

系統:“小弟,人回來了。”

陳子輕撚身上掉落的瓜子皮:“三哥,你這都提醒我啊。”

系統:“在掏鑰匙。”

陳子輕沒再問,他趕緊把垃圾簍裏的瓜子皮全部倒出來,用鞋子踢開,讓瓜子皮散得到處都是。

張慕生開門進來,見到的是一地的瓜子皮。

陳子輕藏好心虛:“看什麽看,還不快點把瓜子皮掃了。”

“嘭”

張慕生把門關上。

陳子輕叫住去拿掃帚的男人:“等等。”

張慕生任由他走上前,踮起腳湊到自己的襯衫領子裏,發出挑剔的聲音。

“你身上什麽味道。”油煙味。

陳子輕嫌惡地捏著鼻子後退:“惡心死了,你一天到晚都穿這一身,回來前就不能洗個澡換身衣服嗎。”

張慕生答非所問:“我媽跟我說,你告訴她,你每天都要吃新鮮的水果,叫我給你買。”

陳子輕愕然。吃水果不是強制任務,他就想著忽略……

張慕生把手裏的袋子提了提:“這些夠嗎?”

陳子輕不知怎麽有種“你是不是想死”的錯覺,他調整好情緒出聲:“夠……也就是今天的量,明天再說。”

張慕生將一袋葡萄放在桌上:“你洗澡換下來的衣服在哪。”

陳子輕稀裏糊塗地說:“都在衛生間裏。”

張慕生沒擡腳,他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張字條:“你通過我媽交代的事都在這上面,看看,少沒少。”

陳子輕瞟了眼,像不幹活,不洗衣服,一天兩頓肉,水果只吃新鮮的且每天都要吃,不煮飯不炒菜之類都有,除了工資上交這一項。

“我只是隨口說說,”陳子輕嘀咕,“是你媽要你做的,跟我可沒關系。”

張慕生將字條壓在水杯下面,他掃掉地上的瓜子皮,去衛生間拿了臟衣服去陽臺。

陳子輕不自在:“餵,你不願意就直說,強扭的瓜不甜,我也不稀罕在你這屁大點地方住。”

正常人估計都會火氣上頭地說“那滾”。

張慕生則是去陽臺洗衣服,出租屋沒洗衣機,他是手洗。

陳子輕不禁為自己捏把汗,幸好他下午突然跑去衛生間,把內褲搓了搓,不然多難為情。

即便如此,陳子輕依然汗流浹背,感覺自己踩在冰上,隨時都會裂開。

沒事的,沒事沒事,我之後會一點點改變性子收著來,不把那個老實人逼急發瘋。

他不信這世上真有純正的冤大頭,一點脾氣都沒有。

要真有,那也是怪物。

陳子輕決定小心著點跟張慕生相處,把握好做作的分寸,主線任務還沒出來呢。

可他低估了這副身體根深蒂固的做作殘留,他把葡萄洗了裝在水瓢裏,端著邊吃邊說:“明天我要吃西瓜,無籽的那種!”

陽臺沒應聲,也沒拒絕。

陳子輕咽下嘴裏酸甜的葡萄,張慕生是媽寶男嗎,他媽怎麽說,他就怎麽做。

真的是表面這樣?

要麽是真的愚孝,要麽是……

是什麽?

陳子輕的思路因為手機來電戛然而止,他走到墻邊接電話。

張母在電話裏說:“小遙,我聽慕生說你到他那兒了,到了就好,平安就好,你想吃什麽就讓慕生給你買,他的就是你的,不要跟他客氣,我們是一家人,他要是哪兒讓你不痛快給你氣受了,你跟我說,我訓他。”

陳子輕並沒有感動,只覺怪異,憑張慕生的身高外形,以及目前初看沒不良嗜好和有份工作這兩點,不至於找不到媳婦,要家裏這麽上趕著巴結討好。

除非張家有隱瞞,張慕生有什麽隱情,原主才是真正的冤大頭。

陳子輕回想張慕生的言行舉止,看起來不像是有要人命的疾病樣子啊,真邪門。他輕手輕腳地靠近陽臺。

男人在水池邊洗衣服,他嘴邊叼著一根煙,襯衫脫在臺邊,上半身光著,長褲卡在瘦窄的腰部皮帶扣緊,肩背線條硬朗結實,腰窩性感好看,看起來很有勁。

性張力爆滿,會讓人受不了,吃不消。

陳子輕註意到他那條晾在陽臺的紅繩,不知何時掉在地上,被張慕生踩在腳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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